阿根廷进球被吹后  图源网络

文/宫殿楼台

伴随世界杯赛程的推进、比赛场次的增加，有关VAR和SAOT的争议越来越多，越来越受人关注，尤其是当阿根廷对沙特上半场进的三个球都被吹掉以后。

VAR的全称是Video Assistant Referee，中文译为“视频助理裁判”；SAOT的全称是Semi-automated offside technology，中文译为“半自动越位技术”。这两项技术引入足球赛事的时间并不长。2016年12月15日，世俱杯半决赛鹿岛鹿角对战国民竞技的比赛，裁判第一次在国际足联认定的比赛中依据VAR判罚了点球。2018年6月16日，俄罗斯世界杯小组赛C组法国与澳大利亚的焦点战，诞生了世界杯历史上第一个通过观看VAR做出的改判。2021年，升级后的SAOT开始应用于在卡塔尔举办的阿拉伯国家的比赛上，随后又被引进到欧洲超级杯和欧冠比赛。

本届世界杯，卡塔尔与厄瓜多尔揭幕战开赛仅3分钟，首次应用于世界杯的SAOT技术提醒主裁判厄瓜多尔球员越位在先，判罚进球无效。

伴随赛程的不断推进，作为“配角”的VAR和SAOT技术在比赛中频繁出场、左右比赛，很有主宰赛事的来头，让人难免产生“抢戏”和“砸场子”的乏味感觉，人们开始对这些黑科技口诛笔伐。

12月1日，F组第3轮，克罗地亚与比利时的上半场，主裁判判给克罗地亚一粒点球。在“魔笛”莫德里奇准备主罚时，VAR却突然介入，判定克罗地亚队员越位在先。SAOT随后显示，克罗地亚后卫洛夫伦仅仅越位了不到半个肩膀，肉眼根本难以分辨。赛后谈及点球取消时，莫德里奇说：“我不是很理解这样的判罚，哪怕高精的机器证明它是正确的。在国家队这些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判罚，这当然是足球的一部分，但说实话，这很伤士气。”

12日2日，E组第3轮，日本与西班牙比赛中，日本球员三笘薫的底线传中被主裁认定出界在先，但VAR介入后却判定并未出界，此后的进球有效。这一进球直接导致同组的德国打道回府。赛后，有机构对此进行了高科技鉴定：当时皮球垂直投影有1.88毫米与底线重合，所以未出界。媒体戏称：德国距离出线仅有1.88毫米。目睹这样的场景，英格兰足球名宿莱因克尔说：把足球比赛弄得这么精细，真的好吗？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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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3日，H组第3轮，乌拉圭与加纳的比赛更是争议不断。开场第15分钟，乌拉圭门将洛赫特扑出乔丹-阿尤的远射，放倒了跟进补射的库杜斯。助理裁判举旗示意加纳队员越位，随后VAR介入，主裁判认为并未越位，判罚点球，引起乌拉圭球员不满。好在这一颇具争议的判罚被门将扑出，乌拉圭队逃过一劫。比赛第56分钟，努内斯带球突入加纳禁区，在与加纳球员的对抗中倒地。VAR进行了干预，但裁判看了视频后没有判罚点球。补时阶段第92分钟，乌拉圭前锋卡瓦尼在禁区内与加纳的26号发生肢体接触后倒地，VAR依然没有介入，主裁判也没有判罚点球。终场哨响，乌拉圭未能小组出线，愤怒至极的球员一起围攻主裁判，球员卡瓦尼离场时，一把推翻了边线旁的VAR装置。令乌拉圭球员不能容忍的是，如果乌拉圭至少罚进一个点球，就可以凭借净胜球的优势战胜韩国晋级16强。

卡瓦尼离场推翻VAR设备  图源网络

事后，媒体分析乌拉圭成了本次世界杯最悲催的球队。除了小组赛第3轮，在第2轮0：2输给葡萄牙的补时阶段，葡萄牙突然得到了一个点球，B费把球罚进。乌拉圭向FIFA申诉后，国际足联裁判委员会主席科里纳公开承认：“VAR给裁判提供了错误的信息，我们承认这个判罚无法撤销，但确实是个误判。”如果当时这个点球没有判，乌拉圭0：1输给葡萄牙，那他们的净胜球也会多于韩国而晋级。

国际足联裁判委员会主席科里纳说：“裁判存在的目的，是为了确保赛事的公平公正，伴随足球比赛节奏更快，对抗更激烈，光靠肉眼或许做不到这一点，所以我们才会让机器出现。”但VAR和SAOT终究还是要由人来操控，同样存在误判。如果我们一味追求比赛公平公正而不断引入黑科技的话，足球比赛的魅力是否会受此影响而大打折扣？

前些年，谷歌旗下DeepMind公司研发的阿尔法围棋（AlphaGo）屡屡上演战胜人类职业围棋选手、围棋世界冠军的“杰作”，人类信心深受打击，围棋的魅力也因之黯然失色。为消除消极影响，阿尔法围棋团队最后宣布阿尔法围棋将不再参加围棋比赛。

面对本届世界杯出现的VAR和SAOT频频抢戏的情形，很多人开始吐槽。前国脚李彦说：“本届世界杯的高科技带来了全新的感官体验，但是让足球少了一点人情味。黑科技的加入确实是足球发展的进步，但屡屡在关键时刻抢戏，却多少影响了球员的参与感和球迷的观赛体验。”

曾在2006年捧起大力神杯的意大利球星皮耶罗直言：“如果VAR每次都会在这种时刻出现，那以后干脆让机器人去踢世界杯好了。”

现任罗马主帅的穆里尼奥曾无数次公开批评VAR：“我不知道现在助理裁判有什么作用，即便是非常明显的越位，他们也不会举旗，虽然国际足联鼓励进攻，但十分明显，在VAR出现后他们都成了‘胆小鬼’。在球场上的公平确实重要，但若是与足球的本质和精彩程度相比，那就不值一提了。”

《新民晚报》记者陆玮鑫感叹：“高科技系统的加入对世界杯的发展是否有利，或许见仁见智，但有一点却是客观存在的：全世界球迷苦苦等待四年，想看的一定不是VAR一次次改变比赛结果甚至球队命运的瞬间。” 

科技改变生活，科技改变世界。但科技也是一柄双刃剑，科技在造福人类的同时，也给人类带来了困扰和弊端。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原子弹的问世，给地球笼罩了核毁灭的阴云。又如手机等智能工具的使用，使得更多人贪图安逸，生存能力退化；再如VAR和SAOT的应用，让原本颇具流畅性、充满偶然性和未知因素的足球赛屡屡中断、变得乏味。

人类对科技的应用，当然要采取慎重的态度。VAR和SAOT在足球赛中的应用才刚刚起步，是否能经受住考验，还需要在比赛中加以验证，还需要尊重和听取全世界亿万球迷的意见和心声。如果因为这些技术的应用，让原本激情四射、酣畅淋漓的球赛变得支离破碎，本应高潮迭起之时却突然“僵尸”、陷入沉闷停滞，丧失足球赛事应有的无限魅力，那这样的技术还是不用的好！

作者简介

宫殿楼台，修心养性读闲书，胡思乱想写小文。